“中国取得了一个世界冠军
要争取再拿一个冠军！”
1965年12月
中国科学院在上海召开了一场调研会
讨论完成人工合成牛胰岛素结晶这一创举之后
紧接着要确定什么科学目标
参会的科学家们清楚
这次提出的应该是
一个能与人工合成蛋白质—— 牛胰岛素相媲美
气魄宏大、雄心勃勃的目标
经过热烈讨论
他们决定下一步
要人工合成核酸
▲“人工合成核酸”研究团队全体合影。
1968年春天
一个代号“824”的项目正式启动
成立北京和上海两个研究团队
1977年
中国科学院成立协作组，协调京沪两地工作
由时任中国科学院生物化学研究所
（以下简称生化所，中国科学院分子细胞科学卓越创新中心前身之一）
所长王应睐任组长
时任生化所核酸研究室主任王德宝担任学术组组长
“824”项目的研究内容是人工合成核酸
名称来自1964年8月24日
那一天
毛泽东主席与周培源、于光远两位科学家
座谈时提出：
“关于生命起源要研究一下。”
生命是怎么来的？
这是人类自拥有智慧以来
就不断探索的终极命题
到20世纪
人们已经知道
生命是由蛋白质、核酸等生物大分子构成的
牛胰岛素蛋白质的人工合成
为人类自主创造生命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既然迈出了第一步
人们自然而然会想
下一步要怎么走
从合成蛋白质到合成核酸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思路
1965年
美国生物化学家罗伯特·威廉·霍利
解析出酵母丙氨酸转移核糖核酸 （tRNAy Ala ） 的
一级结构
这是第一个被人类揭示的核酸结构
后来人们发现
所有转移核糖核酸（tRNA）的结构
都是相似的
像一株美丽的三叶草
▲tRNAyAla的三叶草二级结构模型。
tRNA的结构比牛胰岛素复杂得多
牛胰岛素的分子量是5700
而由76个核苷酸组成的tRNAy Ala
分子量约26000
此外
相比性质较为稳定的蛋白质
核酸则要“娇嫩”得多
环境条件稍有不妥
就很容易发生降解
要摘得金字塔之巅的那株“三叶草”
路漫漫其修远兮！
▲王应睐（前排中）、王德宝（前排右）、陈常庆（前排左）讨论人工合成核酸工作。
有趣的是
最初加入“824”项目的很多研究人员
第一站奔赴的不是实验室
而是位于北京的首都啤酒厂
他们在这里就地建立了一个原料组
因为啤酒厂有大量废酵母
恰恰可提取用于人工合成核酸的
各种单体核苷酸
合成tRNAyAla所需要的
另一种重要原料 是假尿苷酸
虽然假尿苷酸稀有
但它的前体物质假尿苷倒并不罕见
在人体尿液中大量存在
于是便出现了画风清奇的一幕
国家重大科研项目的研究人员
常常出没各个公共厕所
放置一些尿桶
过段时间再拎着满满一桶尿
如获至宝地回来进行分离实验
难怪曾有人这样调侃：
人工合成核酸的工作是从做“环卫工人”做起的
▲王德宝带领科研人员讨论实验方案。
1977年底
天然tRNAyAla的拆合工作终于获得成功
1979年
“824”协作组成功将3个大片段连接起来
完成了3’端半分子的合成
又经过两年不懈努力
他们终于迎来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1981年12月20日傍晚6点
下班时间已过
上海市岳阳路上
几幢大楼都静悄悄的
唯独研究所行政楼后面的一排小屋灯火通明
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
一台液体闪烁谱仪的同位素计数显示屏
5001000150020002500……
当这串数字亮起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点燃了
我国人工合成的tRNAyAla
在世界上首次测得了全部生物活性！
▲王德宝（中）与协作组部分成员。文中图片均由中国科学院分子细胞科学卓越创新中心提供
人工合成核酸的“824”项目
历时13年
前后动员10余家单位
近200位科技工作者参与
1982至1983年
中国科学家在《科学通报》和《中国科学》
发表“酵母丙氨酸转移核糖核酸的人工全合成”成果
这是在国际上首次报道
通过人工方法
全合成一个具有与天然RNA
相同化学结构和完整生物活性的
完整核酸分子
“酵母丙氨酸tRNA的人工全合成”项目
荣获1984年中国科学院科技成果一等奖
1987年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从人工合成蛋白质到人工合成核酸
两项延续和递进的研究工作
就像一株光彩夺目的双生花
又像一首词珠联璧合的上下阕
共同彰显出中国人民的惊人智慧和创新力量
为新中国的科技发展史写下浓墨重彩的不朽篇章
全文请见8月7日《中国科学报》将刊发的文章
为了那株“三叶草”，他们勇攀巅峰
来源：中国科学报
责任编辑：宋同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