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列传（四）

王允（137年～192年），字子师，太原郡祁县（今山西省晋中市祁县）人，他家中世代在州郡出仕做官，可以称得上冠盖云集。同郡人郭林宗有次看到王允，感觉非常惊奇。他对别人说道：“王生将来能一日千里，他是王佐之才。”于是和王允进行交往。

王允在十九岁时担任郡中小吏。这时，小黄门、晋阳人赵津贪婪放纵，成为县中大害，王允派人捕杀。赵津的兄弟们向宦官献媚，宦官就找借口进行诬陷。汉桓帝听到后大为震怒，征召太原太守刘瓆，逮捕入狱处死。王允因为送丧前往平原，在服丧三年结束后返回家中。王允后又出仕做官。郡中有名叫做路佛的，年少时就没有德行，太守王球却征召他增补为小吏，王允当面劝谏王球。王球大怒，收捕王允后想要杀掉。剌史邓盛听说后，派人飞驰传送公文，征辟王允担任别驾从事。王允于是知名，路佛也被废弃不用。

王允年少时就立下大志建立功勋，他坚持学习诵读经传，早晚练习骑射。三公同时征辟，司徒府以他考试成绩优异任命为侍御史。

184年，黄巾军起义，汉灵帝特别选拔封他为豫州刺史，征辟荀爽、孔融等人封为从事，解除天下党禁。王允率军征讨进攻黄巾军一部，大败敌军，和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等人同时接受十多万黄巾军归降。在查验缴获的黄巾军物品时，得到中常侍张让派宾客勾结黄巾军的书信。王允把情况上报，揭发其奸情。汉灵帝怒责张让，张让叩头解释谢罪，汉灵帝最后也没有治罪张让。张让因此对王允怀恨在心，找借口中伤王允。第二年，王允被逮捕入狱。

这时碰到天下大赦，王允复出担任刺史。十几天后，王允又被以其他罪名逮捕。司徒杨赐因为王允平时非常清高，不想让他再受到侮辱，就派去门客对王允说：“先生因为张让的事情，一个月中两次被捕入狱。目前吉凶难以预料，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有几位州郡中的从事，平时喜欢意气用事，一起流泪送去毒药，让王允饮下自尽。

王允厉声说道：“我作为人臣，如果真的获罪于君主，就应当伏大辟以谢罪天下，哪里能有偷偷服药自杀的道理！”

他说完把杯子扔掉，起身出门登上囚车。王允被关入廷尉监狱中后，汉灵帝的身边左右督促赶紧处决王允，朝臣上下无不叹息。

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和司徒杨赐一起上书为王允求情说：“如果君主对内躬身自省，能够接受不同意见，那样忠臣就竭尽忠诚；对外宽恕贤良，爱才惜才，这样义士才会砥砺志节，所以孝文皇帝采纳冯唐的建议，晋悼公宽恕魏绛的罪责。王允是受到特别选拔任命的官吏，他诛杀叛逆，安抚百姓，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州郡中澄清贼寇。我们正在评定其功劳，请求增加其爵位赏赐，却因为小事处理不当，要面临被杀戮。他的罪责很轻，处罚过重，这有负于百姓期望。臣等备充宰相之位，不敢默然无语。王允这案件，应当交给三公府进行审理，然后再判决其罪责，以表明朝廷彰显忠贞之心。”

书信奏报后，王允得以减死罪一等论处。这年冬天碰到天下大赦，但王允却不在宽恕之列，三公又替他讲情。到了第二年，王允才得以获释。这时，宦者更加横暴，招惹他们一点都会被处死。王允害怕不能免祸，就变易名姓，辗转于河内、陈留之间逃避迫害。

黄其军

      作于2023年4月17日（古历癸卯年闰二月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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